但绝不至于里通外敌,至多也就是收了些李度的钱财,当能保下一条性命。
只要能活下来,大概率是司寇或科谪(均指充军御边),不是幽州,就是并州。
而刘氏好歹也是先汉文帝(刘恒)之后,亦是代郡大族,幽并二州故交遍地,再使些银钱。无非也就是蹉跎两三年,也正好让他吃点苦头,受些教训。
暗中思忖,阎丰又往下一拜:“阎丰谢过使君!”
“以事影响深远,有关人等绝不能姑息,该杀就杀,该刑就刑,以儆效尤。至于你二人……”
郭缊稍稍一顿,“待有司查明始末,再行定论!”
阎丰与于洪心中一凌:“我等绝不敢推诿,只求使君明断!”
属下里通外贼,他们两个再轻也逃不过失察之罪。不过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二人又是新上任不久,处罚不至于过重。
“若再无事,你二人就尽管启程,莫要在郡城过多停留,以防育延部卷土重来……”
阎丰与于洪连忙起身:“谨遵使君之令!”
郭缊点点头,起身送别。二人恭身告退,亦步亦趋出了衙堂。
刚出郡府,看到门外站着个人,且极为眼熟。于洪定睛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张汛,你如何来了郡城?”
阎丰也吓了一跳:莫非使君一语成谶,育延部来给都骨报仇了?
张汛言简意赅:“前日,甲部候长刘允畏罪拒捕,猝然行凶,被塞尉斩于南城……塞尉本是令我报予障候,但障候不在平城,属下以为事关重大,不敢拖延,故而来了郡城……”
刘允……死了?
“咣啷……”
阎丰眼前一黑,腾腾的往后几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几个门丁忙跑过来扶起了阎丰,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好一阵折腾才将阎丰唤醒。
看了看泪眼婆娑的阎丰,于洪暗道了一声倒霉,又沉声道:“你将始末详细道来!”
“喏!”
张汛一五一十,不带一点主观色彩,平铺直叙的将经过讲了一遍。
当听到刘允猝然发难,左右都来不及救耿成时,于洪暗暗的哼了一声: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谋刺上官等同造反,若是刘允未死,阎丰都要跟着受牵连。
如今倒是一了百了……
但麻烦也不小。
阎丰少年丧父,母亲改嫁之后一直寄居是姐夫刘愉家中。
刘氏家大业大,刘愉自然不会吝啬,供阎丰读书、习武,并帮他结交名士,四方奔走。
是以阎丰对刘允比自己的儿子还要上心,不然也不至于突听噩耗就气血攻心昏了过去。
所以,阎丰根本不会论是非曲直,只会将这个仇记在心里。
耿成的麻烦大了……
于洪心中暗忖,低声说道:“将都尉扶到官舍……张汛,你与我连夜启程,先回平城……”
“喏!”
……
衙堂之中,郭景也在给郭缊秉报。
郭缊的态度竟和于洪出奇的一致:“这刘允完全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斩了也就斩了……就因此事,耿成便专程遣你跑了一遭?”
“并非此事,塞尉也称刘允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必阎都尉不至于因此而怀恨在心,更不至于惊动使君……他派仆来,是向使君求情!”
离缊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在嗯了一声:“求什么情?”
郭景偷眼打量了一下郭缊的神色,又飞快低下了头:“塞尉肯请使君,能否将景与五什部曲留在强阴,助他一臂之力……”
郭缊愣了愣,又气又笑:“府中部曲还不过三百,他一张嘴就要索走五什,还真是不见外?罢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就在强阴多留些时日,以护他周全!”
稍一顿,郭缊又露出几丝好奇:“你详细秉来,他如何平的流贼,又如何破的胡匪?”
说实话,郭缊并不看好耿成,甚至觉的耿成的这一生的成就一眼就能望到头。
而才智这个东西与生俱来,既便因病了一场稍有些变化,耿成变的也只是性情,本事并不会长多少
所以要不是耿成在众官面前大言不渐夸下海口,将郭缊逼到了墙角,就是将头磕烂他也不会答应耿成赴任强阴塞尉。
害怕耿成丢了性命只是其次,更不想他害人害己,误了强阴塞数百兵卒的性命。
不料耿成刚出郡城,喜讯就接二连三,让郭缊大呼惊奇。
郭景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从遭遇山贼开始,着重说到耿成临危不惧,身先士卒,从而士气大振,以摧枯拉朽之势大败流贼。
而后又将耿成招揽田章、孙礼,并招抚流民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不错!”
郭缊中肯的赞道,“耿氏世代将门,倒没有辱没先祖威名……但他招揽流民又是何意,又准备如何安置?”
“应是出于怜悯,称要招至强阴屯田。起先,塞尉准备自做主张,但前日景启程来郡城时,他又交待:若是于障候过问此事,先替他分说一二,就称他已有计较,绝不会引出祸乱……又待稍有闲瑕就会至障城予于障候解释……”
郭缊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为何只是短短两三日,耿成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起先是料定于洪不会答应,所以才准备自做主张,甚至不惜与上官交恶,可见他决心有多大。
之后斩了都骨,自忖与于洪冰释前嫌,自认为于洪不敢会轻视他,以为有了说服于洪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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