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家伙,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掺和的好。”弗雷德眼中的阴翳并未散去,相反,还多了些怀疑。
不过,我并不在乎,应付多疑的人,要么,就欲盖弥彰,设下重重陷阱让他去做必有一失的千虑智者,要么,就干脆直截了当地将一切情况摊开来说,竭尽全力让他相信你的诚意。而我现在的模样,注定了只能选择后一种方式。
狠狠地跺了跺脚,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事情有什么了不起?大人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么?大人就可以食言而肥、欺骗小孩子么?你当我想与你们做这交易啊?如果不是我偷…………”装出一副略带惊慌的表情急急顿住话尾,我又咬了咬牙,“只要你们狠狠打那个疯子一顿,我就把他的样子画出来,怎么样?”
如果自愿放弃对那个人的处置还不足以让他们心动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也完全能够打动这里最具发言权的弗雷德了!对于与自己有着同样爱好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切磋和交流更加重要呢?毕竟,“知己”难求啊!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们仍然不愿意接受,我也没有任何损失,大不了到时候另找机会教训那个人好了!现在急着找他的人,又不是我!
“你也会画画?”弗雷德露出诧异的眼神,狐疑地视线将焦点定在我的双手,修长、柔嫩、白皙的手指,的确没有任何因为长时间练习基本功而形成的软茧或习惯性手指畸形,但,那不过是因为我曾经努力练习绘画技巧,只为了送给那个人一副亲手画的他的肖像的历史,是发生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前世…………
从前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练习,是为了让他知道,在我心目中他究竟有多么重要,而现在,这门技巧,竟然已经变成将他出卖给对手的有利条件了吗?极具讽刺意味的事实,让我的思绪突然间乱成一团,而心底那种酸楚、苦涩使我相当不悦,冷冷地看了看仍带着怀疑的弗雷德和他身后隐约露出讥笑眼神的大个子们,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相信就算了!”
“等一下!等一下!嘿,小家伙,不要这么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坦率的表情啊!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的…………”弗雷德伸手拉住了我,一边将我拉到临近的吊椅上坐好,一边示意那个角哥去拿绘画用品。他的态度变得太快,我却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相当无奈与感慨的成分。什么意思嘛!我才不是什么小家伙!算上前世多活的十八岁,谁比谁小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明显没有什么恶意,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暖与纵容的意味,就好象————就好象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妹妹!心底莫名地一阵烦燥,奇怪,在弗雷德面前,我好象一点儿也没有在寒潮面前的那种沉稳与冷静!为什么?是因为那个人的再次出现与一时兴起的利用,让我平静的假象被打破了吗?
拿起画笔的那一刻,我有一瞬的失神,当我连续画废了七八张画纸之后,弗雷德的态度依然带着纵容,可那几个大块头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技巧与知识仍在,手指却无法找到那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后自然而然的流畅感所致,所以我并不担心,换了第九支画笔,我终于很抓到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下笔几乎不假思索了!宽宽的额头、高挑的眉峰、挺拔的鼻梁、狭长的双眸、紧抿的嘴唇、个性十足的短发…………不消片刻,独孤长空的肖像画已经彻底完成了!而我心底的那一丝烦躁也终于消失不见。
这个人,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除了将来的某一天,他可能会从我身边带走我唯一的弟弟,但…………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即使在前世,他可以为了寒潮而布下长达五年的局,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不是吗?至少,父亲已经死了,而陪伴着寒潮长大的人,是我!我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再介入我和寒潮平静的生活,我们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带着无比轻松的心情,我没有拒绝弗雷德送给我的小点心,得意地敲敲那张绝对与那个人有□□分相似的肖像画,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酒吧。又解决了一桩事!以后只要不再去招惹什么麻烦,就不用再担心会与那个人有什么交集了!这难得不值得高兴么?
酒吧里
“…………角,你怎么看?”弗雷德里克凝视着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的十来张画稿。第一张,纯属孩童的涂鸦之作,线条扭曲得完全看不出一丝曾经练习过的痕迹;第三张,线条扭曲的情况有了一些好转,可根本看不出任何构图或框架;第六张,线条不再扭曲,可画画的人好象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感觉;第七张、第九张、第十一张…………情形在慢慢好转,但并没有多少进步,然而,到最后那张…………明明前一张还有着相当稚嫩的感觉,可这一张,竟是完全没什么粗糙感的成品!无论是线条的流畅、光线的明暗、阴影的渲染、五官的勾勒、人物的比例…………几乎找不出什么瑕疵来!要知道,既使再有天赋,没有两三年的基本功功底,也根本不可能画出这么成功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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